紅色戰(zhàn)機無敵版(紅色戰(zhàn)機電影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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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宛清流

那時候農(nóng)村家家都窮,吃不飽,吃不好,穿的都是黑色或藍色老土布衣。

雪蓮他奶奶在離蓼陽河只有幾十米遠的河岸老宅上住時,家里有一臺織布機,村上很多人家的婦女拿了自己熬夜紡的一錠錠棉線,到雪蓮奶奶家織布。

農(nóng)村婦女很吃苦。白天要和男勞力一起下地干活,收完工一身疲憊,還要硬撐著下廚房,和面、揉面、搟面、切成面條,洗洗切切,燒柴做飯,照顧一家老小幾口人的肚子。營養(yǎng)和口味都無法講究,一塊兒饃饃,兩碗稀面條,一頓中午飯就打發(fā)了。

人類社會進化到了文明社會,除了吃,還得穿。大人小孩都要穿,一件粗布衣,往往能穿幾年、十幾年,磨破了補補還穿。過年節(jié)的時候,才想著做件新衣服穿。我媽少女時代穿過的一件花綢布連衣裙,一直生了我這個老三、妹妹這個老四后還保留著。

小時候?qū)嵲跊]幾樣玩具,我曾經(jīng)把這件花裙子當玩具玩。初夏時節(jié),趁天氣好,太陽足,媽媽把紅漆衣箱抱到院子里晾曬。看到這件藍底撒花的連衣裙,我感到很新奇,就拿起來往自己身上套,我知道這不是男孩子穿的,但在自己家院子里穿,又沒有外人看見。

伯和媽、大姐二姐都各自忙著,連他們也沒看見我在干什么。穿上了連衣裙,我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身體,孤芳自賞了一番,也沒有跑到家人那里炫耀。新鮮了幾分鐘,就覺得沒啥意思,脫下來,仍然搭在紅漆衣箱的邊緣上晾曬。再去衣箱里找別的東西玩耍。

忙活了一天,夜幕緩緩降臨。一家人在昏暗的油燈光下吃了晚飯,媽媽圍上水裙涮碗涮鍋,最后把涮鍋水一瓢一瓢舀出來。水瓢和鐵鍋碰撞摩擦,再碰撞摩擦,瓢子能舀出來的涮鍋水越來越少,最后剩一個鍋底的時候,媽拿起潮濕的高粱秸刷子,熟練地向鍋底探下去,從鍋底向上一抄,鍋里剩余的一點殘渣和涮鍋水,就跟著刷子飛了出去,落在鍋臺上媽左手扶著的大瓷缽子里。這大半缽子涮鍋水,再加兩把麥麩,就是家里那頭黑豬的晚餐。

廚房里忙活完了,家里那盞唯一的油燈要轉(zhuǎn)戰(zhàn)堂屋了。高燈低亮,油燈要放在高一點的地方。媽坐在油燈下縫補衣服,或是支起紡線車紡棉線。紡得久了,棉線積攢得差不多了,提前跟雪蓮的奶奶說好時間,等排在前面的布織完了,把一錠錠的棉線拿到雪蓮奶奶家,把白花花的棉線織成粗白布。

粗白布不耐臟,在農(nóng)村人眼里往往和孝布、孝衣相關聯(lián),認為不吉利,很少直接拿來做衣服,都是自己染了以后再裁剪做成褂子、褲子、棉襖棉褲的面子。

從供銷社買來一大包“煮青”,把平常做飯的大鍋洗刷干凈, 添滿水。拉著風箱,呼噠呼噠聲里,火苗熱烈地舔著鍋底。水開始冒泡了,倒進“煮青”,一鍋水立馬一片漆黑了。把白布泡進去,煮上一陣子。純潔的白布接受了黑色的污染,變成了黑布。

聽老人說,染布也是很有學問的。有三點關鍵技巧要掌握,一是顏料和水的比例要準確,顏料太少,染成的布色澤無光,顏料過多,染成的布顏色過深;二是水溫和浸泡時間要合適,水溫過低,容易褪色,水溫過高,容易煮壞,不經(jīng)穿;三是攪拌要快速,著色才能均勻。(未完待續(xù))

文/宛清流

那個年代,如果村上有誰穿了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衫,一定會吸引不少人羨慕的目光。因為的確良布自己織不出來,一定是從鎮(zhèn)上的布匹店里買了布做出來的,或者是直接從成品商店里買回來的成衣。這種時新的布輕便、舒適,穿起來有一種換了個人的感覺。別人看起來精神,自己也感覺精神。

人心思變。自家用土棉布做的衣服穿久了,人們自然想換換穿衣的風格、換換樣式,愛美之心嘛。

一個夏天的上午,好運突然降臨到我的頭上。媽要帶著我上街買背心。一路上我蹦蹦跳跳的,見到什么都開心,天上的太陽很溫柔,樹上的鳥兒叫聲美妙。

那時候的龍?zhí)舵?zhèn),只有一條狹窄的老街,街道是土路自不必說,路面還坑坑凹凹的。穿著平底布鞋走在街上,眼睛東張西望的同時,還要小心腳下的路。要不然,摔個狗啃泥,或是仰八叉,被別人嘲笑又不敢喊叫。

農(nóng)民們從自己的村子出發(fā),從四面八方匯向集鎮(zhèn)上來了。?筐的、挑挑子的、牽豬牽羊的,邊走邊聊,邊聊邊笑,好不熱鬧。生活清苦,上街趕集是能夠讓莊稼人放松心情的事情。拿自家的雞蛋換幾個鹽錢,不生蛋的母雞賣了給娃兒撕塊布料做件新衣服……

走了大概一個小時,媽和我來到了街北頭。賣背心的就在街北頭,路西邊自北往南數(shù)第一家或第二家商店就是。營業(yè)員是個中年男人。見我們走進商店,在柜臺后面跟我們打招呼。商店里已經(jīng)有別的顧客在挑選選商品。

這家商店所賣的背心一律是白色的。不過,商店提供一種免費特殊服務:往背心上印圖案。商店一進門正對著的墻壁上,掛著一溜可供顧客挑選的圖案,圖案種類不多,也就三四種。其它的圖案有什么不記得了,我瞅來瞅去,不到一分鐘,就選好了自己喜歡的圖案:一架穿云呼嘯的戰(zhàn)斗飛機。一件背心好像1.5元。

所謂印圖案,就是拿一個事先畫好的硬紙模板,將飛機等圖案用剪刀挖空,把背心鋪平,將模板放在合適位置,然后往空的地方涮紅色顏料。等顏料干了,就可以讓顧客拿回家穿了。這不過是當時商家吸引農(nóng)村消費者的一種增值服務,不用花多少錢,讓顧客覺得買得值。

我現(xiàn)在還記得自己當時下決心選戰(zhàn)斗機的理由是:長大了我要當空軍飛行員,開戰(zhàn)斗機消滅敵人,當電影里那樣的戰(zhàn)斗英雄。

那件印有紅色戰(zhàn)斗機的背心,陪我度過了至少一個夏天的童年時光。第一次穿上這件背心,我臉上一定是幸福的、神氣十足的。我一定也接受過童年小伙伴投向我的羨慕、祝福的目光。它最后是穿爛了,還是弄丟了,不記得了。

說來也巧,1996年大學畢業(yè)找工作期間,來自北京的一家空軍研究所前往河南大學招人,經(jīng)過筆試、面試,層層選拔之后,我在二三十名同學中有幸被選中,被選招新人的政委參謀列入他們敲定的四人名單,后來被空軍特招入伍,成為一名光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軍官。

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也許,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主宰著我們的命運。看到我們內(nèi)心有某個心心念念的真實意愿,它就幫助我們實現(xiàn)這個夢想。

那件印有紅色戰(zhàn)斗機的背心,一定聽到了我內(nèi)心的聲音,見證了我童年的夢想。

2023年3月16日于北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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