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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詳情介紹:
賞詩閱文游西湖_靈隱天竺(10)_ 天竺路上
杭州山景,古人向以北山的靈隱天竺(或稱西山)為最佳處。約千年前,北宋詩人潘閬曾定居杭州(菩提寺路一帶),寫下十首詠杭州的《酒泉子》詞,其中十之六《酒泉子*長憶西山》云:
“長憶西山,靈隱寺前三竺后。冷泉亭上舊曾游。三伏似清秋。
白猿時見攀高樹。長嘯一聲何處去。別來幾向畫闌看。終是欠峰巒?!?/strong>
“三竺”,或許從這首詩起成為杭城的特有地名與名片。后人往往以三竺兩峰(三竺兩高)指代西湖群山,以“三竺六橋”來指代湖山佳處。
比如宋末元初林景熙《西湖》詩句“斷猿三竺曉,殘柳六橋春。”南宋的滅亡使詩人有繁華如夢的感覺。還如:
“三竺鐘聲催落月,六橋柳色帶棲鴉?!?/strong>(明*聶大年《西湖景》)
“三竺花籠新佛寺,六橋煙鎖舊皇都?!?/strong>(明*鐘呂《入杭》)
“三竺云梢沉過鳥,六橋煙影亂浮鳧。”(明*屠僑《經西湖》)
“云樹迥懸三竺路,綺羅斜帶六橋堤?!?/strong>(明*游樸)
……
明代詩人區大相有《杭州歌》
“都城萬雉若云翔,梵宇琳宮蔽日光。對表兩高成玉闕,中開三竺是金堂?!?/strong>
區大相還有“花雨上瞻三竺遠,松云高拂兩峰寒?!?/strong>句,兩高(或兩峰)指南高峰、北高峰。
三竺,應是“三天竺”的簡稱;天竺,古印度之稱也。或因古印度僧人慧理說此山的某個山峰是從古印度飛來(即飛來峰),所以飛來峰所在的山脈被人們稱作天竺山。至于三天竺,是因為在此山依次三個朝南(陽)的山塢里各有一座有名的寺廟,分別俗稱上、中、下天竺寺,所以才有“三竺”之稱。在今人的共識里,三竺就是天竺山山谷那一帶的統稱;所謂上中下,按傳統的習慣,處于溪澗上游者為上,下游者為下,上下之間者為中。三竺之“三”,出于三寺,關于這三寺,各有甚多的詩與事,后篇分別再論。在此只談三竺道中之詩事。
三竺道上
唐代,白居易守杭州時,常來天竺山,當時上天竺尚未有佛寺,中天竺寺亦尚未出名。白居易主要在下天竺及靈隱的道上常來常往,當時下天竺寺還被稱為南天竺寺(因為在靈隱寺的南面)。白居易離任時,有《留題天竺靈隱兩寺》詩云:
“在郡六百日,入山十二回。宿因月桂落,醉為海榴開……”
當時的交通條件下,平均五十日來一趟天竺靈隱,應該很頻繁了。白居易似乎很喜歡天竺山的奇石,其《洛下卜居》詩云:“三年典郡歸,所得非金帛。天竺石兩片,華亭鶴一只……”說自己在杭連頭帶尾做了三年杭州郡守,回洛陽時,只帶回兩片天竺石和一只華亭鶴。白居易另有《三年為刺史》詩:“三年為刺史,飲冰復食檗。唯向天竺山,取得兩片石。此抵有千金,無乃傷清白?!?/strong>說兩片天竺石可抵千金,是不是有傷自己的清白?由此亦見白居易對天竺奇石的喜愛。
北宋時,蘇軾守杭州,離任時也有詩云:“予去杭十六年而復來,留二年而去。平生自覺出處老少麤似樂天,雖才名相遠,而安分寡求,亦庶幾焉。三月六日,來別南北山諸道人,而下天竺惠凈師以丑石贈行,作三絕句……
(其三)在郡依前六百日,山中不記幾回來。還將天竺一峰去,欲把云根到處栽。”
蘇軾在杭任郡守,也差不多六百天。離任時,下天竺禪師惠凈送給蘇軾一塊天竺奇石,蘇軾于是寫詩專門記及此事。蘇軾在杭其間,常常來回于三竺道上,按詩中所言,他自己也不記得有幾回了,可見來回次數甚多。北宋時,上天竺寺已建,稱天竺靈感觀音院,寺中高僧辯才是蘇軾的方外好友。
蘇軾也如白居易一樣,很贊嘆三竺的奇石。蘇軾《東坡志林》云:“三竺之勝,周圍數十里,而巖壑尤美,空洞玲瓏,瑩拔清朗,如伏虬飛鳳。層華累萼,妍態怪狀,種種絕勝。” 所以離任時欣然將友人贈送那一塊奇石看作天竺一峰,隨身攜帶。
三生石
如今三竺路上,森林覆蓋或勝于前朝,當時有些巖壑已不以真面目出現,奇石的特點不甚明顯,但山巖仍呈千姿百態,美不勝收。當今,以下天竺寺后的三生石為最有名。
因為三生石是有故事的,記載于宋《太平廣記》中。故事梗概:唐時有李源者,居長安惠林寺三十年,與僧圓澤為友。兩人相約去游峨眉山,誰知半路上圓澤竟不得不“投生轉世”,死前與李源相約,十三年后的中秋月夜將與李源相見于杭州天竺寺。十三年后,李源果然從洛陽赴杭州,在下天竺寺的葛洪井畔,李源見一牧童,菱髻騎牛,口中唱道:
“三生石上舊精魂,賞月臨風不要問。慚愧情人遠相訪,此身雖異性常存。”
李源聽歌,知牧童即圓澤轉世,相與問候。牧童又唱:
“身前身后事茫茫,欲話因緣恐斷腸。吳越山川尋已遍,卻回煙棹上瞿塘。”歌罷遂拂袖入煙霞而去。
就這么個故事,清代文人許承祖《雪莊西湖漁唱*三生石》詩:
“舊約中秋石畔過,騎牛菱髻入云歌。尋常不識三生業,悟得三生悔已多。”
如今看來,此故事頗為荒誕,更為吊詭的是:《靈隱寺志》中載有一首謝靈運的《三生石》詩,謝靈運,早于唐代幾百年人,難道也預知了三生石的故事?我想,詩或偽托之作。
唐末五代初詩僧修睦有《三生石》詩:
“圣跡誰會得,每到亦徘徊。一尚不可得,三從何處來。
清宵寒露滴,白晝野云隈。應是表靈異,凡情安可猜?!?/strong>
清?厲鶚有《下天竺寺后尋三生石》詩:
“秋滿空山草樹平,澤公遺跡此經行。風篁解笑有真意,蒼石能言非俗情。
浮世無端傷往事,故人何處話三生。裵回欲問林閑笛,桂子峰頭待月明?!?/strong>
明人高濂《四時幽賞*三生石談月》云:“中竺后山,鼎分三石,居然可坐,傳為澤公三生遺跡。山僻景幽,云深境寂,松陰樹色,蔽日張空,人罕游賞。炎天月夜,煮茗烹泉,與禪僧詩友,分席相對,覓句賡歌,談禪說偈。滿空孤月,露浥清輝,四野輕風,樹分涼影,豈儼人在冰壺,直欲譚空玉宇,寥寥巖壑,境是仙都最勝處矣。忽聽山頭鶴唳,溪上云生,便欲駕我仙去。俗抱塵心,蕭然冰釋,恐朝來去此,是即再生五濁欲界。”文中的“中竺”,應為“下竺”。
嘗于深秋到三竺路上一游,中竺至下竺路上,小橋流水見茶園人家,古道西風似只欠瘦馬;轉到三生石旁,確是“山僻景幽,云深境寂”,枯樹老藤未見昏鴉;有二三游人駐足留影,人們此生此時在三生石邊相逢一瞬,應是前世因緣,來生或長隔天涯。
三竺道上(秋)
三竺道上,不僅巖壑尤美,更是溪澗潺潺,應是美妙的聽覺享受。蘇軾曰:“錢塘東南皆有水樂洞,泉流空巖中,皆自然宮商。又靈隱下天竺而上,至上天竺,溪行兩山間,巨石磊磊如牛羊,其聲空礱然,真若鐘聲。知莊子所謂天籟者,蓋無所不在也?!?/p>
眾人都知道高士林逋隱居西湖孤山,梅妻鶴子。但林逋曾有過移居天竺溪流的念頭,他曾揮筆在孤山的墻壁上題《孤山隠居書壁》詩:
“山水未深猿鳥少,此生猶擬別移居。直過天竺溪流上,獨樹為橋小結廬?!?/strong>
明代著名書畫家董其昌為此詩曾作《林和靖詩意圖》(亦名《三竺溪流圖軸》),亦曾為此寫有七絕一首:“三竺溪流獨木橋,逋仙猶自發長謠。若為卻入千峰去,黃鵠摩天不可招?!?/strong>
董其昌畫:三竺溪流圖軸(林和靖詩意圖)
寫三竺路上溪流的詩,南宋*楊萬里《寒食雨中,同舍約游天竺,得十六絕句,呈陸務觀*其五》詩:
“小溪曲曲亂山中,嫩水濺濺一線通。兩岸桃花總無力,斜紅相倚臥春風?!?/strong>
宋末*方回《三竺道中》詩:
“石溪清淺不容舟,但有常常綠水流。莫道江湖風浪闊,此中涓滴是源頭。”
明*季科《入三竺》詩:
“筍輿斜日看山行,迢遞禪林入徑清。巖際暝煙連竹色,澗邊流水助松聲?!?/strong>
前年深秋,曾訪三竺,此時應處涸水季節,山中小溪澗大多是水流斷續,或細水一線,這也是一種自然風景,只不過水流擊石的天籟之聲暫無處可聽。中竺寺路邊的溪流中,原有中竺十二景之一的七星潭月,池沼干涸,水潭最深處已是溪水清淺,一只白鷺悠閑地在淺水中覓食,遠看像是照著自己在水中影子理妝。深秋斑斕的樹色,使得三竺路上的風景更是如醉如畫,四山應了楊萬里《秋山》的詩景:“梧葉新黃柿葉紅,更兼烏臼與丹楓。只言山色秋蕭索,繡出西湖三四峰?!?/strong>
深秋,枯水季。古中竺之七星潭月之景處
春游天竺道,宋*許志仁有《天竺道中》詩:
“紫蘭含春風,日暮香更遠。澗道水平分,曲折渡清淺。
飛花當面墮,顛倒落苔蘚。念此芳意闌,歸思紛莫遣?!?/strong>
秋游天竺道,宋*顧逢有《天竺道中》詩:
“沖開秋色去,深入萬松間。風月無邊樂,乾坤幾個閑。
斷云難掩日,急水不流山。樹杪忽然響,斜飛過白鷴?!?/strong>
我覺得今古三竺道上的最大區別之一,可能還是游人的數量,如今是游覽人流絡繹不絕,當初或常常是能“行到無人處”。南宋末方回《三天竺道中》詩云:
“三天竺路漸平登,高似雷峰塔幾層。山到無人行處好,松陰萬樹立孤僧。”
喜歡明*邵寶的《三竺道中》詩,
“人行松徑靜,數里不知遙。路轉還逢寺,僧迎只過橋。
巖姿收獨妙,泉響息群囂。東去頻回首,山花似我邀。”此詩寥寥數語,將三竺道上的特點都寫出來了。
天竺路上
不過,三竺路上,不僅只是有僧人,還有溪女紅妝靈動的身影。宋*劉才邵《遊西湖天竺書所見成五絕句*其五》:
“石井靈泉鏡樣方,龍宮流出倍甘香??蓱z溪女低蓬首,斜插山花照晚妝?!?/strong>
宋末*方回《三竺道中》詩:
“武林風物異他鄉,三竺山行草亦香。村落尋常績麻處,隔簾時復見紅妝。”
民族英雄岳飛也曾從三竺道上走過,卻全無游覽的心態,或是為了考察行在杭州群山的軍事地形,在《歸赴行在,過上竺寺。偶題》詩中,他鏗鏘有言:
“強胡犯金闕,駐蹕大江南。二帝雙魂杳,孤臣百戰酣。
兵威空朔漠,法力仗瞿曇?;謴蜕胶尤?,捐軀分亦甘。”
如今祖國,“恢復山河”已如岳飛所愿;中華軍威,應不必仰仗佛力。只愿今日盛世,年年歲歲永續;只愿三竺道上,青山綠水長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