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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沒有所謂“老游戲情懷”的人,做了一個供老玩家懷舊的網站。
編輯丨劉淳
紫菜從沒想到,因個人興趣做著玩的DOS游戲網站,本來計劃放個把月就撤下,最終會在玩家當中引發這么大的關注。
“沒想到反響這么大,原本想頂多就兩三百星,現在已達到了3000多星。”在將網站丟到GitHub——世界上最大的代碼存放網站和開源社區上后,項目一路走紅,登上了官方每日更新的“趨勢榜”,被幾千名用戶“點星”表達喜愛之情——3000多星可能聽起來不是特別多,但這個數字在GitHub上已經足夠熱門了。
經過一輪媒體曝光傳播后,網站訪問量還在迅猛爬升,平均每天超過1萬人次,9月6、7日這兩天,更是達到了5萬人次的峰值。
盡管之前心里也有一定預期,這個結果還是讓紫菜“受寵若驚”。
這是一個匯集了中文DOS老游戲的站點。它沒有明確的名字,只是簡單叫做“中文DOS游戲”,或者大多數時候,你只能看到一個作為網站Logo的手柄圖標。紫菜在GitHub已有項目的基礎上,將中文DOS游戲封裝成網頁應用。相比各類模擬器、虛擬機,這個網站的特別之處在于,玩家只需打開網頁點擊某款游戲,便可以直接在瀏覽器里開始游玩,沒有安裝、配置的一套流程,支持存檔,非常方便。
因為在瀏覽器上玩游戲實在非常方便,不少玩家將紫菜的網站視為“摸魚”利器
網站首批上線近40款游戲,在導入貼吧網友整理的合集后,總數量超過了1800款,其中有東方武俠題材,如《仙劍奇俠傳》《軒轅劍》,也有歐美模擬游戲,如《模擬城市》《瘋狂醫院》,還有日式策略,如《大航海時代》《三國志》。這些曾經的經典有的自帶原生中文,有的是優秀的漢化版。
能在瀏覽器上方便地玩到中文DOS老游戲——這讓網站甫一上線便流傳開來,并收獲到了如潮的好評。
不少人猜測,網站作者是位有著多年游戲經歷、對老游戲情懷頗重的資深玩家。
丨 一
“一般人默認我是一個老玩家,可能會覺得我有30多歲,從小玩著DOS游戲長大。”與大多數人想的不同,紫菜還是一名大三在讀的學生,制作這個項目的緣由也很偶然。
“做這個東西主要有兩個契機。”他說。
一是紫菜看到了外國網友制作的一個網頁,那是個模擬Win95系統運行環境的頁面,功能齊全,玩家可以在瀏覽器里體驗上個世代的操作系統。
二是當時趕上了《雙點醫院》發售,紫菜一直聽聞《主題醫院》很有趣,借著這款“精神續作”面世的契機,打算去嘗試一下曾經的經典。
在網上搜了一圈資源后,他發現配置起來很麻煩,另外,相比外網上齊全的資源,中文游戲也不太好找,比如說自帶中文語音、“請病人不要死在過道上”的《主題醫院》就難以尋覓。
兩個契機綜合后的結果是——我自己可不可以在這些國外項目的基礎上,做一個能在瀏覽器里玩老游戲的網站呢?
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,今年暑假已經快過去了,沒剩下幾天時間。紫菜的學校開學偏晚,朋友們已經開始上課,出去玩他找不到同伴,待家里玩游戲也不盡興,因為他就帶回去一臺MacBook,臺式機留在了宿舍。做一個收錄中文DOS老游戲的網站,“看起來也不是特別難”,紫菜決定靠這個打發剩余的假期。
項目就誕生自紫菜的這臺MacBook
接下來幾天,紫菜就在網上抓資源、打包、適配,再測試,沒有硬性日程,想做就做一點,懶了就丟一旁,每天平均工作三四小時,起勁了一連做6個小時。有了外國玩家成熟的技術作基礎,紫菜要做的工作倒不難,但從開始搜索到最終添加游戲,可是個需要耐心的繁瑣活兒。
在第一批游戲處理完畢后,紫菜直接上線了網站,項目也發在了GitHub上,心想也不會有多少人看到。不曾想,這個“能跑就行”的個人興趣項目,會在玩家當中火成現在這個樣子,“很多一開始沒有考慮的地方就顯現出來了”。
玩家們的郵件紛至沓來。
丨 二
紫菜不是一個對老游戲有情懷的玩家。
事實上,第一批上線的近40款DOS游戲,他小時候一款也沒有接觸過,至于先前提到的《主題醫院》,他也只是看鄰居家哥哥玩過。這名愛好“基本上還是游戲”的“偏宅”玩家, 20年來的游戲經歷同大多90后玩家無異。
紫菜幼兒園開始就接觸到了游戲,那會主要玩的是《泡泡堂》《跑跑卡丁車》,上小學后變成了《QQ幻想》《QQ三國》《夢幻西游》,也玩《紅色警戒》《星際爭霸》《帝國時代》。
初高中因為學業關系,他成了一名“云玩家”。沒有太多機會接觸游戲,他就通過游戲雜志、實況攻略了解信息,也會跟同學一起交流最近新出的游戲。
直到大學,玩游戲的時間才重新多起來。他個人偏好單機游戲,也會跟朋友一塊“開黑”,從曾經的“吃雞”“屁股”,到現在沉迷“彩六”無法自拔。
中文DOS游戲網站上的那些游戲,他都聽說過,也有概念——它們很有名,它們是經典,只是因為時間的關系,他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,如果有機會,他也“愿意去體驗一下以前的老游戲”。
從自己常看的“月光博客”的一篇博文中,紫菜找到了第一批入選的10款DOS游戲,他接著在網上發現了一個DOS老游戲合集,將其中自己知道的游戲也加到了清單里,就這樣有了網站首批上線的那幾十款游戲。
這遠不能滿足老玩家們的需求。
在網友發來的各類意見建議中,除了反饋游戲運行時的Bug與問題,要求增加存檔、修改器等新功能,“怎么可以沒有這款游戲”是呼聲最高的請求。似乎每個老玩家心中都有一款老游戲,載滿情懷,而網站上卻“恰好”沒收錄。只要符合標準,又能找到資源,紫菜都會盡可能滿足他們的愿望。
除了提交游戲Bug、增加新功能,“請求加入某款游戲”是最為常見的反饋
比如那款為玩家津津樂道的18禁游戲《金瓶梅之偷情寶鑒》,就完全是因為有人留言:“DOS游戲怎么可以沒有《金瓶梅》?”紫菜把它加進網站后才發現這游戲尺度還不小。
麻煩的是找不到資源的時候。可能是搜索方法不對,很多游戲資源紫菜在網上找不到,找到的又有各種下載的門檻,這時候就必須依靠網友的助力。《艾蒂絲魔法大冒險》挺冷門,資源也不好找,最后是位一直保存著游戲的玩家將收藏了多年的文件發給了紫菜。
玩家們在郵件和GitHub上提及的這些老游戲,有些紫菜也曾聽說過,有些聞所未聞。紫菜能理解他們的請求:“這其中的感情是共通的。”對于這個偶爾會重新下載《紅警》玩一兩把的玩家來說,《紅警》《星際》《帝國》就是他的DOS老游戲。
丨 三
借著這次做網站的契機,紫菜補習了不少老游戲,他一邊做一邊玩,到測試游戲的時候,就會順勢玩一會。上手了不少經典后,沒有情懷作為依托,他感到了自己與時代的隔閡。
這些老游戲畫質不好,音樂欠佳,系統也有些過時,游戲性沒有現在的游戲這么好,還有不少單純拖長時間的設定,這些都是不小的門檻。
在這些游戲中,紫菜唯一通關的只有《仙劍奇俠傳》,除了個人興趣,能通關更重要的原因是有游戲存檔——網上找的《仙劍》資源附帶有存檔,具體到何時發生什么這樣的劇情和流程關鍵點。因為“難以騰出這么長時間刷圖”,他就靠這個跳關打通了初代《仙劍》。
對紫菜來說,《仙劍奇俠傳》就是一段“新的故事”
同樣的感受其他玩家也有過。紫菜曾收到反饋說,網站上的《暗棋圣手》有Bug。至通資訊于1995年發行的這款象棋游戲,內容就是玩家與電腦雙方輪流下棋。發件人覺得電腦用一分鐘來“思考”落棋,時間太長了。
在紫菜看來,游戲應該沒有問題,只是玩家沒耐心了。很多游戲,他可以針對Bug進行調整,但有些請求似乎超過他的預想,就像不少人發郵件跟他說的——某某游戲沒有修改器玩不下去。
“他們更多是為了看看劇情,找找當年的回憶呀什么的。”紫菜說。
與隨便玩玩打發時間,還要依賴修改器的玩家相反,不少老玩家相當認真,他們反映的Bug都是游戲中后期才會發生的,還有人希望紫菜加入存檔“跨設備互通”的功能。
常逛這個網站的老玩家跟紫菜不是一個年紀,他們多是30歲左右,已經成家立業的成年男性,這是紫菜根據后臺數據粗略繪制的用戶畫像。
盡管紫菜收到的郵件多是公事公辦的反饋,這并不妨礙一些玩家在其中流露私人感情。
面對這些凝聚著回憶的老游戲,以及這樣一個將它們集合起來的網站,有人說:“敝人對老DOS游戲大愛且有懷舊感情,如此方便和無私甚感謝。”有人說:“讓我們這一代只玩以前的老游戲、不愿意玩新游戲的人感到一輩子都有東西可玩了。”
還有玩家情真意切地寫下:“當我第一次登錄頁面的時候,仿佛打開了回到童年生活的魔盒……一個個曾經的快樂時光又出現在眼前。雖然已經是30多歲,難免淚目。”
網站走紅之后,紫菜收到了一些廣告合作的邀約,他全部回絕了。“本來做這個也不是為了賺錢,”紫菜說,“主要還是靠興趣。”做這個項目所需的編程技術就基本上是紫菜自學的。
丨 四
紫菜很小就對編程有興趣,這興趣源自他小時候對游戲的熱愛,以及連帶著,對游戲的載體——計算機生發的興趣。
小學五六年級那會,他跟父母打賭:“我考到第幾名你就給我買臺電腦。”具體是第幾名他記不清了,大概是考到前五名后,父母就遵守承諾買了電腦。紫菜已經忘了在上面玩的第一款游戲是什么,只記得那是一臺惠普牌筆記本,他當時腦海中就一個念頭:有了自己的電腦后玩游戲時間就更長了。
在中文DOS游戲網站以前,紫菜也做過幾個別的項目,完全出于個人興趣愛好,靈感來源也千奇百怪,“這個可能對自己有用,就會寫個程序放上去”。比如說,學校的Wi-Fi沒法保存用戶名、密碼,每次登錄時都要重新輸入一遍,他嫌麻煩就隨手寫了個程序。
這些都是紫菜因個人興趣制作的項目
某種意義上,這個網站跟之前的項目沒什么兩樣,最開始紫菜也只是為了做著好玩,但在這個項目進行的過程當中,他開始多了一些其他的感受。
面對網友要求加入某款游戲的請求,紫菜在搜索資源的過程中發現,“游戲有一點像是要失傳的樣子”。“這些老游戲類似文化遺產,再不保存下來真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。” 他說。
他現在設想的是為老游戲建一個數據庫,不但附有游戲的標題、年份和簡要介紹,還包括游戲的鍵位、說明書、秘籍等等,有點像是中文DOS老游戲的維基百科,可供人檢索查閱,還能直接點開玩。
但紫菜個人時間精力有限,后續批量導入的1800款游戲,他做不到一個個檢查調試,也沒法保證都能正常運行,其中不少游戲還沒有中文版。紫菜希望借GitHub的“開源共享”精神,讓更多網友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。
最能體現這種精神的或許是“污染”一詞,紫菜告訴觸樂,如果你引用了他人的代碼成果,就必須一并遵守前者的開源協議,這個過程就叫污染,在強制性開源的傳遞中,代碼由此不斷更新改進,與“重復造輪子”恰好相反。
前端是前人已有的代碼程序,后端是他人自行搭建的新網站,紫菜把自己在做的工作稱為“資源收集”。“以后別人再這塊也會方便一點。”他說。
這個暫時尚在構思中的想法,面臨的最大顧慮就是版權問題。盡管很多廠商已經倒閉,版權歸屬也多混亂無主,但這畢竟是一個灰色地帶。紫菜在投入制作前考慮過這個問題,但目前也沒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。
他現在只能參照國外同類網站的處理方式:在網站上先放一條免責聲明,如果有廠商發函就自行下架。在所有游戲里面,紫菜最擔心的是《仙劍奇俠傳》可能會被要求撤下,但慶幸的是目前還沒有廠商主動找上門來。
丨 五
開學忙起來后,紫菜沒時間打理網站,周末有空會更新一下,加加游戲,除除Bug,最近就剛解決了運行游戲需要CD的Bug。
1800多款游戲搬了上去,網站基本功能也都齊全了,提供手機瀏覽器的支持成了當前呼聲最高的請求。如何在手機上模擬鍵鼠的操作,紫菜對此已經有了大致的設想,只是他暫時抽不出空來實施,“最主要的還是沒有時間”。
另一項未來的計劃,是提供一個對普通人更友好的方式,玩家可以自行提交游戲內容,審核通過后自動上傳至網站,以此完成設想中的老游戲大百科。他打算先為共建網站撰寫一篇指南,但因為犯懶,這個計劃暫時也還在擱置當中。
面對網站超乎意料的熱度,紫菜有些誠惶誠恐,他反復強調的一句話是:“這個項目非常簡單,任何人都可以上手做……只是正好我有這個念頭就把它做了出來。”
他仍記得自己暑假時第一次通關《仙劍》的感受,沒有情懷,只是體驗,他感受到了那個年代的游戲是什么樣子。那是一種矛盾的心理,他有時覺得它太過落后,有時又會不免連連驚嘆:“哇,原來那時候就已經能做到這種效果了。”
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游戲故事
紫菜并不奢求玩家會在自己的網站上得到什么,它可能只是一點快樂,又或者只是偷一會懶,光是這樣就已經令他心滿意足了。
“很多人成家立業后沒時間玩,但游戲在他心中還有一定分量,通過這個項目,他可以在瀏覽器里玩以前玩過的游戲,我感覺這樣就挺好的。”
紫菜希望對以下網站及個人表示感謝:
dreamlayers/em-dosbox: An Emscripten port of DOSBox
db48x/emularity: easily embed emulators
衡蘭若芷制作的DOS游戲合集
提供建議、反饋的網友們
《最近的角色》
------------文章來源自知乎
我穿越了,穿進了一個乙女游戲,必須要攻略一個角色,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。
我以為我可以自行選擇攻略對象,結果系統告訴我「打咩」。
系統自動選擇了當時離我最近的角色——病嬌狠辣的瘋批國師賀長澤。
1
腦海中的攻略指令響起,然而我卻多少有些尷尬,原因無他,我似乎出現得并不是時候。
賀長澤立在蓮池旁,身長玉立,面如冠玉。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動作的話,當真是如同謫仙降世一般。
他的手上有一只蝴蝶,纖長的手指撫上蝴蝶的雙翅后利落地扯斷。那失去翅膀的蝴蝶,與自己兩片薄薄的雙翼一起飄落在賀長澤腳邊,再也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注視。
我站在原地有些僵硬,任由夜風將我的鬢角的亂發吹散。
似乎早就知道我在此處,賀長澤轉頭看向我,沖我揚了揚指尖上黏著的鱗粉,笑得人畜無害,「公主殿下,你帶手帕了嗎?」」
我拿出自己的手帕,遞向賀長澤,然而他卻立在原地,巋然不動。
賀長澤盯著我手中的帕子,滿臉的興味,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我的心頭騰起,賀長澤要將我引誘到荷花池邊,然后將我推進荷花池里。
我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蝴蝶殘肢,然后毫不猶豫地踏了上去,將手中的帕子遞到賀長澤的面前,「國師大人,您應該戴個手套的。」
賀長澤沒有伸手接我的手帕,只是滿含笑意地盯著我的臉。
我被盯得有些渾身難受,但是也不敢有什么反常的舉動。
成敗在此一舉,成了就好好攻略,敗了就去蓮池里當花肥。
我一把撈起賀長澤的手,用我的手帕細細地將他的手擦拭了一遍,然后將帕子扔進蓮池,轉身便走。
從始至終,賀長澤都沒有任何反應,只是饒有趣味地盯著我看。
他披了滿身的月華,臉龐卻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皎皎,眉眼含笑,白衣蓮冠,玉帶鶴紋,儼然一副菩薩相。
當然,前提是要忽略我腳下正踏著的蝴蝶殘肢。
身后的視線盯得我頭皮發麻,我加快了步子,明明是和煦的晚風,我卻生生打了一個寒戰。
沒有走出幾步,身后便傳來落水的聲音。
系統告訴我,賀長澤跳進了蓮池。如果賀長澤死了,那我也要跟著他一起死。
我頓住步子,咬牙轉身奔向蓮池,在這蓮池中游了兩圈,都沒有尋到賀長澤的半點影子。
蓮池中蓮花開得正好,香氣氤氳在鼻尖,被晚風拂過,讓人有些醺醺然,我嘆了一口氣,折下了一枝蓮花。
方才那種被毒蛇攥住的感覺重新涌上心頭,我猛地回頭,正對上賀長澤的雙眸。
我要死要活的在池中準備撈他,他倒好,早早上了湖心亭。
擱這兒看我表演花樣游泳呢?
我本想將手中折下的蓮花扔上湖心亭,沒想到賀長澤突然上前一步,那蓮花便正落在賀長澤的肩頭,卡在那里。
「公主殿下這是何意?」賀長澤將肩頭的蓮花拿下,低頭嗅了一口,然后緩緩地蹲下身來。
我的身子浸泡在水中,珠釵散亂,濕發黏在脖頸上,雙手扒著湖心亭的邊緣,仰頭對上賀長澤的視線,「國師大人,這蓮花很襯你。」
賀長澤俯視著我,忽然伸出手來,方才撩起我一縷遮擋視線的濕發,低低地笑了一聲。
這是一副很美的畫面,賀長澤的確是稱得上爽朗清舉。只是他意態悠閑地撩撥著我的那一縷長發,實在叫我心中不適。
我在水中往后撤了一點,那縷長發徹底從他的手心滑落。
賀長澤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才慢慢收回。
我直接鉆入水底,翠綠色的裙擺與繡滿金線芙蓉的水紅色披帛在池水中蕩開一片,游弋了一小段后,我又重新鉆出來,露出白嫩的手臂朝著賀長澤揮了揮手,「國師大人,下次見!」
回到寢居沐過浴之后,我仰面躺在床上,四周一片寂靜,系統突然出聲,「攻略目標賀長澤好感度加 5,請宿主再接再厲。」
我叫元宸,在這個游戲里的身份是景昭帝膝下的獨女,景昭帝一水的兒子,卻只有這一個女兒,還是先皇后所出,本是如珠如寶地捧著,但是兩人的關系卻在先皇后仙逝后急劇惡化。
元宸單方面與景昭帝鬧翻,搬出皇宮,住進了碧和園,甚少與人來往。
這選項當初還是我親自選的,點「決裂」二字的時候屏幕都快點碎了,現在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。
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賀長澤,風光霽月的國師大人,是個實實在在的病嬌。
我一直覺得乙女游戲就是享受男人的快樂,若是要我絞盡腦汁去攻略一個角色,他不僅不領情還要殺你那實在是令人頭痛,所以我之前玩游戲的時候,從來沒有走過賀長澤的線。
現在倒好,不僅要走這條線,還只能走這條線。
我在碧和園整整抄了半個月的佛經才入宮,捧著滿匣子的佛經進御書房的時候,李公公看我的眼神都欣慰了許多。
雖然我進宮的本意就是偶遇賀長澤,但是我沒想到景昭帝會直接在議事的時候叫我進去。
賀長澤正站在書案的對面,立如芝蘭玉樹,笑若朗月入懷。見我進來,面上的笑意愈發和煦,施施然行了禮,引得腰間的環佩搖曳叮當。
我只掃了賀長澤一眼,便轉向了景昭帝,我手中捧著匣子,看著景昭帝,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,率先開口:「父皇……」
一句話還未出口,景昭帝便落淚了,一向嚴肅威嚴的帝王難得流露出自己的溫情,「皎皎,你已經許久未進宮,也許久未叫過朕父皇了。」
我將手中的匣子放到景昭帝面前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張了張嘴還未開口,眼眶便先紅了,「父皇,兒臣只是來看看您,兒臣前些日子夢到了母后。」
景昭帝聞言,一副思及過往的樣子,我心中一定,表演才剛剛開始。剛要進行下一步,我身側卻突然傳來了一聲低笑。
賀長澤輕笑了一聲,看了一眼皇帝后對上我的視線,「臣并非有意打攪陛下與公主父女敘情,只是臣忽然覺得公主十分可愛。」
我心下一凜,果然,景昭帝方才的情態全無,面色晦暗地望向賀長澤,「愛卿這是何意?」
「公主既然抄了佛經給陛下,又親自送進宮來,想來是掛念陛下已久。」賀長澤笑得溫和,似乎只是漫不經心。
「見到陛下后卻又絕口不提,只說自己做了夢。不知是近鄉情怯,還是,微臣在場,惹得公主放不開呢?」
景昭帝聞言愣了一瞬,旋即大笑,直接從書案后走了出來拉我的手,「朕的皎皎還是這副性子,不必在意,長澤不會笑話你的。」
話已至此,我只得順水推舟,有了賀長澤那兩句話,我與景昭帝之間的氣氛融洽了許多,關系大為緩和。
我原本想著不急于這么一時,我與景昭帝的關系可以慢慢緩和,多進宮幾次還能多有些遇見賀長澤的機會。
賀長澤突然來這么一手,我雖然有些不明白,卻還是順了他的意思。
出宮的時候,我同賀長澤并肩而行。
賀長澤一副安然的樣子,我卻思緒萬千,正想著要不要說話,賀長澤卻突然開了口,將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遞了過來,「殿下,您的帕子。」
是那夜我丟在蓮池中的帕子。
我接過帕子,目光在賀長澤的臉上流連,笑得嫣然,「國師大人該不會是心悅本公主吧?」
「心悅?」賀長澤俊朗的面龐上疑惑的神情實在不似作假,長睫翕動,目光真摯了幾分,「公主殿下所言心悅,究竟是何意呢?」
我臉上的笑意更盛,語氣不自覺地倨傲了幾分,「心悅便是喜歡,便是愛,便是你整個人都被牽動心神,你愿意奉獻出一切來留住這個人。」
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賀長澤的神情,賀長澤很安靜,并沒有出言打斷我,但是臉上卻寫滿了疑惑和不屑。
于是我話鋒一轉,忽然湊得近了些,「國師大人若是不懂,本公主可以教你。」
賀長澤是個沒有任何同理心的怪物,他不懂世界上大部分感情,別人的悲喜只會讓他覺得有趣罷了。鐘鳴鼎食之家金堆玉砌出來的少年英才,卻絲毫無法共情,真正地成了掛在天上清冷的月亮。
我這本就是一步險棋,并不求賀長澤立刻就答應。看他垂眸思索的樣子,大概也不會同意,我抬腳欲走,卻聽得賀長澤忽然道了一聲好。
賀長澤這一聲好說得漫不經心,我也沒有怎么放在心上,在碧和園咸魚了幾日,還是不想工作。
原以為還能悠閑幾日,沒承想系統突然在腦子里拉響警報。
上次在碧和園的蓮池見到賀長澤時,我就知曉他自有辦法進入碧和園,但是我握著剛折的蓮花,轉身撞進這雙淺色的瞳仁時,還是有一瞬間的心驚,險些摔倒。
賀長澤伸手,我以為他要扶我,可他卻抽走了我手中的荷花。
不是,誰說要給你的啊?別說謝謝啊!不是給你的!
夜風熏然,我同賀長澤并肩坐在湖心亭,掛在亭角的白紗拂過我的面頰,橫在我與賀長澤之間。隔著這方薄薄的紗,我吻了賀長澤。
賀長澤的指尖撫過被我吻過的唇瓣,因著方才的那一吻,他的面色泛著潮紅,憑空生出幾分媚意來。不得不說,賀長澤這副皮相的確勾人。
我摸出帕子,想要拭掉唇角的水漬,卻突然被賀長澤捉住了手腕。
賀長澤吻得越來越深,我被摁倒在長椅上,脊背一片冰涼,冷硬的石質硌得我很不舒服,我下意識地想要推開賀長澤,卻被他死死地摁在原處。
腦中傳來冰冷的系統音,「攻略目標賀長澤對宿主的殺意即將突破滿值,請宿主立即采取行動!」
我顧不得其他,狠狠地咬了賀長澤一口,借著他怔愣的片刻,我假意翻身而上。
賀長澤同我一齊從長椅上滾落,雖然危急時刻,我將賀長澤做墊背,但是落地時膝蓋還是被撞得鈍痛。
我直起身來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賀長澤,然后掐住了他的脖頸。
明明被我掐著脖子,賀長澤臉上的笑卻比平日里任何時候都要燦爛,下唇上掛著幾滴方才被我咬出的血珠,美如妖邪。
我準備起身時,賀長澤忽然伸手拽住了我的肩頭。他的力氣很大,我整個人就趴在他的身上,耳尖被他呼出的熱氣燙得通紅。
「皎皎,你方才是不是也想要殺掉我?」賀長澤拉開了我虛虛掐著他脖頸的手,笑聲在我的耳畔起伏,激得我打了個寒戰。
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很多天,我還是忘不了那日賀長澤的樣子,那張如玉的臉上,唇角的血漬半干,詭異卻又實在美麗,就好像墮神一般。
不過自那天以后,賀長澤的好感度上升的速度慢慢提了上來。
我們之間不僅僅限于賀長澤來碧和園尋我,偶爾,我也會去國師府。
我本以為我很快就能完成任務,結果賀長澤的好感度卻穩穩地停在了 35,一絲一毫也不肯再漲。
我在碧和園抄了整整三個月的經書,心已經跟寺廟外面的掃地僧掃帚下的枯葉一樣輕脆易碎了。
賀長澤不愿再漲好感度的行為,無異給我枯葉般的心重重來了一擊。
我將手中的毛筆一扔,直接去了國師府。
賀長澤正坐在廊下雕刻一只木偶,見我來了,便讓我瞧他雕刻得怎么樣。
大概是在自己的府上就會松散些,賀長澤赤裸著雙足,席地而坐,蒼白纖細的腳腕上系著一根紅繩。
我很快便認出了,那根紅繩是我系床帳用的那根。
我心不在焉的樣子惹來了賀長澤的不滿,他將那只快要完工的木偶放在膝蓋上,拉著我的腰帶,將我拽坐下來。
這舉動突然,我來不及反應,雙膝一軟,直接栽進了賀長澤的懷里,想要起身的時候又被他摁住了肩頭。
我倚靠在賀長澤的懷里,被他攬著肩頭看那只木偶。
這木偶雖然未完工,但是已經具備了大致的形態。
我不知賀長澤還有這般手藝,仔細看了兩眼,總覺得有些眼熟。習慣性地捻了下眼角的痣,我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,「賀長澤,你在刻我嗎?『
賀長澤滿面笑意,右手轉著刻刀,一個失手,那刻刀便將賀長澤的指尖劃破了。
我剛要張嘴,賀長澤便「噓」了一聲,就這血珠將指尖點在了我的淚痣上。
殷紅的淚痣似乎十分合這人的心意,賀長澤雙眸中細碎的光點迅速聚散,在眼尾拉起一片紅暈。
分明還是平日里那副溫潤的笑臉,但我就是能察覺出幾分癲狂來。
賀長澤撫著我的臉頰,如同在撫摸一只馴良的羔羊,語氣溫柔,「皎皎喜歡嗎?就是皎皎啊。」
我雙臂上的汗毛倒豎,在心中瘋狂呼喚系統,詢問賀長澤的殺意值,面上卻仍舊半闔著雙眸,波瀾不驚。
系統說賀長澤對我的殺意值很高,但是卻奇異的平穩,并不像之前一樣迅速上漲。
后背的冷汗落盡,我抬眸對上賀長澤的雙眼,仍舊一言不發。
「皎皎不喜歡嗎?」賀長澤沒有得到我的回答,拾起已經掉落在地上的木偶,塞進我的手心讓我看。
賀長澤的手冰涼,血珠偏巧滴在木偶的眼角,引得賀長澤發出滿意的喟嘆,俯身來親吻我的眼角。
我避開他的吻,將手中的木偶重重地摔了出去。
木偶在地上彈了一下,然后撞到柱子上,再彈回我的腳邊,賀長澤伸手去撿,木偶的頭已經斷了。
「真不聽話啊。」他緊緊地扼著我的咽喉,聲音低沉喑啞,聽不出情緒,我整個人如墜冰窖。
賀長澤的手指越收越緊,我幾乎快要窒息,可是系統卻說他的殺意沒有任何變化。
骨節將要分離的痛意從骨縫深處擴散,我的整張臉都開始發麻,掙扎之間我將自己的發釵狠狠地扎進了賀長澤的肩頭。
血水迅速蔓延,順著他的肩膀流淌,滑落了我滿臉的血。
賀長澤卻宛如沒有感受到一般,依舊扼著我的脖子,「皎皎,變成木偶,然后留在我身邊,不好嗎?」
體力流失,握著發釵的手垂落時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,我艱難地用余光掃過,忽然意識到了什么,從喉嚨里擠出音節,「木偶,沒雕刻完,你,不能,殺我。」
賀長澤的手果然松開些,我握住了他的手腕,大腦飛速運轉,「賀長澤,我,我留,在你身邊,不要,木偶。」
頸間的力道慢慢變小,我的手有些發顫,胡亂地抹了一把臉,擦掉了黏在眼皮上的血跡,終于看清賀長澤的臉。
他整張臉上都泛著霞光,從蒼白的皮膚下透出的炙熱的紅,面若飛霞。
他就這樣不錯眼地盯著我的臉,然后慢慢地用自己的袖口擦拭我臉上的血漬,殷紅的唇瓣緩緩吐出幾個字來:「你說什么?」
我心一橫,猛然起身擁住了賀長澤,「我比木偶強,賀長澤,我是熱的。」
過了一會兒,賀長澤才回抱我,學著我的動作撫摸我的長發,然后蹭我的臉頰,在我的頸間嗅了半晌,才抬頭,笑意滿面,「皎皎,你好香。」
大概是接受了我的說法,連下人給賀長澤上藥的時候,他都要緊緊地攥著我的手。
我們倆鬧得狼狽,已經過了半月之久,賀長澤日日來給我涂藥,我頸間的瘀痕也沒有消散,卻正巧趕上景昭帝的壽宴。
壽宴當日喝得有些多,我揉了揉眉心,抬眸正對上坐在不遠處的賀長澤的視線。
這廝眉眼含笑,笑意卻只淺淺地掛在眼角,剝開一只荔枝,朝著我招了招手。
我抬腳欲動,便被人黑著臉擋住了去路。
少年同賀長澤是截然相反的類型,風姿特秀,英氣逼人。
我壓著醉意,忍不住勾起唇角,這人我認得,是前幾日剛凱旋的少年將軍路思絕。
倒不是我關心戰事,而是路思絕在這游戲中也是個可攻略角色。
路思絕立在我的身前,將賀長澤遮得干干凈凈,目光幾乎快要凝成實質,面上的疑云再也遮掩不住,「為什么不給我回信?」
回信,回什么信?
-本文來源自知乎《最近的角色》